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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涤:赋予永恒生命意义与价值 --- 安宁疗护中的医学灵性照顾

发布时间: 2017-11-01 09:24:27   作者:本站编辑   来源: 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

一个面临生命威胁的病人,除了想治好病外,还会思考什么?这是医学人文科学探索的课题,表现为人不仅想活着,还想活得有意义。从追求生命意义与价值的角度来讲,这种涉及生命、表现为终极关怀的追求在医学临床就被称为医学灵性需求。

    

       医学越来越发达,生存寿命越来越长,能为人们解决越来越多的躯体上的病痛,但我们的医患关系却越来越紧张,问题出在哪里呢?医学科学既是一门高深的学科又时一门关于人的世俗的技艺,随着自然科学的快速发展,医学科学也是硕果累累,人们产生的医学科学无所不能的错觉再次鼓励着人们追求生命永恒的幻想,但医学真的是万能的吗?人的需求是多元的,表现为对生命意义追求的医学人文精神的现状又是怎样的呢?特别是针对那些面临生命威胁的患者及其家属,他们的需求是什么,我们又能否做得更好呢?为了解答这些关于医学与医学人文的问题,首先就要明白医学到底是干什么的,其次要明白患者和家属的医学人文需求到底有哪些,然后才能明白医学灵性照顾在安宁疗护中的地位与作用。

 

   医学与医学人文

       医学是一门关于人的生命的学问。人为自然界中万物之灵,与动物将其自身与它的生命活动直接同一不同,马克思指出:人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的意识和意识的对象。因此,人是一种具有“本能生命”和“超本能生命”等双重生命的存在,而且因为有了超本能生命之上的生命才赋予人的生命以无限和永恒。以人的有限的生命追求生命的无限为医学和医学从业者提出了奋斗目标,医学人文是人类社会各个阶段中弥补医学技术短板的不二选择。王一方教授以一个哲学家的睿智精炼出:理想的医学不能仅仅是功利目标的实现,而是哲学境界的知识拓展、精神发育与职业价值的最优化,是人类智慧之花在医学园地里的美丽绽放。

 

 

医学是什么

       根据人们的常识,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困难,“医学家”作为主体,学习和利用被认为是自然科学知识体系中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的具有高度职业化的知识(即医学科学),为客体“人类(动物)”完成生理、保健、疾病、医疗、康复、及预防等工作的知识与技能体系。在一个健康的普通人眼里,医学是一个既高深又与每个人的生老病死息息相关的、很容易激起公众惊骇的科学;在医生眼里,医学是一个随着科技发展,诊断、治疗手段越来越多,但又越来越没有成就感的职业;在患者眼里,医学是一个被寄厚望、希望能解决生命威胁的无所不能的利器。但是,科技发展至今,医学不但没能为患者提供能够达到生命永恒的希望,而且还让患者产生了物不所值、被欺骗的孤独感与愤怒感。

       著名的荷兰裔美国医学哲学家图姆斯(Toombs)在她的《病患的意义》一书中用“大夫,你只是观察,而我在体验”这样的呐喊描述了这种医生、患者之间在医学与疾病认识上的落差。王一方教授在他的《医学是什么》一书中是这样诠释这句著名的人文医学的箴言:图姆斯以自己高位截瘫的感觉,用哲学家的敏锐发现了医生与患者之间对疾病的认识存在不同理解,患者认为自己的不适与苦难(illness)是未被医生确诊、完全由自身体验、带有主观色彩的生病状态;而医生认为的疾病(disease)是已被确诊、具有客观意义的身体功能的失序(disorder)状态。类似的思想在中国日常的医疗活动中,被一句通俗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形象生动的表述出来了。

       经过严格培训和实践的医生真的了解与理解了疾病和病患吗?为什么出现这种差别?

       当人类在不断追求生命永恒的过程中,死亡总是在提醒着和打断人们的思绪,疾病是导致个体死亡最常见的原因。死亡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社会问题,只是医学与之打交道更多而已。人们从科技进步中看到了追求生命无限延长的希望,然而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的有限以及因此带来的社会伦理的困惑让当下的人们看到的却是生命的有限。医学从上古时期发展到现在,人们已经普遍接受了以下观点:医学是人学,首先人是生物,因此有了科学至上的生物科学的医学;同时,因机械论导致的技术崇拜,将人看成多个零件组成的机器而有了理化科学与技术医学;但是人是具有社会性特点和具有思想的动物,因此就有了社会医学和人文医学的内容。随着社会、科技、医学的发展,对医学和医生的要求从仁心、仁术发展到仁术、仁心,继而再被要求仁心、仁术。其实,任何时候强调医学这些重点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导致临床工作的偏差和误区,关于人的医学应该包含这些所有的方面。只是不同的时代,一个人处在不同的境况时,对某个方面的追求更紧迫和强调而已,这个对职业和职业人的心、术的要求的顺序的变化不仅仅是病患对个体生命有限和整体生命无限的关系不同理解后的要求,同时也是哲学思维螺旋上升、对医学进步的理智要求。一个职业的医学从业者需要具备的素质就是在回应病患某方面现实的要求时,也要关注被病患本人忽略但又客观存在的其他要求。完善生命中痛苦与关怀、苦难与拯救、职业生活中理性与良知的博弈,完成精神升华的全面的医学构建,使医学成为有生命的医学。而作为一个职业者,只有在心、术方面的提前完善才是能够全面帮助病患的前提。

       医学模式决定着医学能够提供的服务内容。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其内容与发展均是当下哲学思想发展水平的体现,是各自的文化为人的健康服务中的具体实践。在医学的发展史上,因此就有了多种医学模式,它们在发展的过程中具有交叉重叠、阶梯渐进和交互竞争的特点,在与疾病作斗争的相应阶段均为人类提供了有力的指导和武器。在这些医学模式中,医学与人文既有上古时期的心灵救赎第一、症状缓解第二的统一,也有文艺复兴时代将疾病研究局限于躯体而将社会行为与心理过程交由神学或体现神学精神的家庭来处置的二元分离。物极必反,人类近100年的科技发展及其在医学中的应用和表现,促使人们对医学模式的进一步探索,其中最突出的发展就是美国罗切斯特大学医学院的恩格尔于1977年在《科学》杂志上发表的《呼唤新的医学模式,对生物医学模式的挑战》论文,这篇文章的思想确定了现代医学模式从“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的发展方向。新的医学模式并不是否定生物医学模式的方法与成果,而是在其基础上完善可能是因为突出科技发展和对科技成果的误解而存在的其他方面的缺陷,这本身就是生物医学模式的扩展。

       1981年,美国密苏里大学哲学系的繆森在《医学与哲学》杂志上提出“医学不仅仅是一门科学”的观念,恰当的反应了关于人的医学的精髓。科学为医学打开了一扇关于生命研究的广阔大门,但精神、心理还不能完全被认为是纯科学,医学作为关于人的学问就成了掺杂着人的感情色彩的科学。人的感情色彩是什么——人文需求,这就是医学的“心”。当一个医生自己躺在病床上时,他(她)就会发现病人的世界是如此的敏感、丰富与无奈,仅有技术是远远不够的。医务人员不乏人性的善良,但能直抵心灵的高质量的人性关怀的欠缺又是毋庸置疑的。

       当下的人们如何理性的面对能延长人的寿命的医学却又解决不了死亡的威胁这样的结果?医学在那些方面能够继续提高?这是医学人文需要解答的课题,现代医学补充上医学人文关怀这块关于人的医学的短板,也许是解决当前医学困局的当务之急。

 

 

医学人文是什么

       在医学越来越发达,生存寿命越来越长,能为人们越来越多的解决躯体上的病痛,但我们的医患关系却越来越紧张,医生抱怨病患以怨报德,病患感慨看病难、医务人员缺乏温情甚至道德败坏。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医学人文关怀在临床诊治活动中的缺失也许是主因。要解开医患关系的这个结,明白了“医学是干什么的”这个问题后,首要问题就是要明白医学人文是什么。医学人文是人类人文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弄清楚什么是医学人文之前,需要明白什么是人文精神。

       人文精神,又称为终极关怀。它起源和形成于一个民族的文化轴心时代,如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时代。其意义是以一种非功利性的、以穿越时空的文化积累来全面提升人的综合素质,为民族的发展提供终极关怀。在特定时期,人文精神又表现出对历史遗产的怀疑、批判、和反思,如发生在中国的“五四运动”就带来了中华民族思想上的革命。同时,人文精神以一种并不反对科学的态度反抗着唯科学主义,其目的除了维护科学层面的“真”以外,还要促使人们追求非科学层面的“善”与“美”。

       人文科学,作为一门研究人文精神的学科,其作用是为了维护人类尊严与自由,维护人类价值与意义。它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具体的相对的事物不同,它的研究对象是穿越具体事物本身后、处于人性边缘的绝对的整体。它是一个人在整理自己以往的经验、学得的知识、被嵌入的三观的基础之上,探索人与人之间的普遍关系、人与整体之间的不对称关系、具体事物与整体之间的历史关系。它可以让一个人在建设物质世界的实践中拥有一个可以克服私利与偏见、坚持公正美德的纯粹的灵魂,拥有能够敏锐判断是非、善恶的自由的心灵,最终为建立一个更好的伦理世界而不懈努力。

       医学人文(medical humanities),它与人文精神息息相关。可以将其理解为医学与人文并列的关系,被狭义的理解为医学与人文学的交叉科学。但作为人学的医学,除了解决躯体的病痛之外,本身还应该包含与医学相关的人的精神世界,综合起来就统称为医学人文。因为其内容与形式的复杂而长期处于一种无正式定义状况,多是由长期或曾经从事医学工作的人员自主思考和总结后得出的一些结论或心得,是一个探讨医学本源、医学价值、医学规范以及与医学有关的其它社会文化现象的学科群。王一方教授在他的《医学人文十五讲》中针对当代医学教育、研究与运营中普遍存在的重“术”而疏于“道”的现象时,从“医生”这个职业的母体——“医学是什么”入手,指出:医学汇集了人类在自我认知、自我救助方面的知识、智慧,它研究的主体是人、研究的客体也是人、服务的对象还是人,因此,无论医学技术如何飙升,人道原则、人本立场、人性光芒永远是医学的价值依附和医学从业者的职业操守。

       因此,特鲁多医生的 “有时能治愈;常常给帮助;总是去安慰”的墓志铭给医生指出了两个努力的方向:1.医学因为每个生命个体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而存在的局限需要不断地超越;2.任何医疗行为都是人与人之间身、心的救助与交流。因此,医学人文是在医学技术主义占据主导、人的价值逐渐迷失的时候,促使人们除了尊重对身体安全的渴望外,还要通过反思、批评,贯彻人性关怀、人道关怀,以达到关注人的心理层面、行为层面、社会交往层面的需求,即人的尊严需求。医学认为的最高境界就是通过对生命的思辨而达到对生命的顿悟。

       医学人文并不高深,而且与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它是一门世俗的、普世的学问,关注人的生、老、病、死四大主题,贴近民生的日常苦痛,关注病人的权利与尊严,重建和谐的医患关系。既然在追索生命的意义、躯体痛苦的意义的过程中医学人文无法回避,那么选择医学作为职业的医生的职业价值和意义也就不可避免的被拷问。这份追索就体现为职业生活全部的终极关怀,成为从业者心灵深处独立把握的价值高峰和行为规则,最终让旁人感觉到的是一种无条件的“善”与“向善”。王一方教授把这种患者和医学从业者对医学人文分别表现出的需求和修炼形象的描述为华丽的科技“外套”下让人感觉清爽的精神“内衣”,这种每个人在医学生活中感觉到的“舒爽”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以“真”压“善”、以“公共价值”取代“独立价值”的伦理失范、道德崩坏,最终实现医学的终极意义烛照。

       医学可以借助人文关怀与艺术联系起来。艺术是一种精神产品,其客观作用在于调节、改善、丰富和发展人的精神生活,提高人的精神素质(包括认知能力、情感能力和意志水平)。许多科学大师将“从事科学是处于对艺术的热爱”作为人生箴言,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科学的至高境界是艺术化的科学。那么,作为一门不是那么纯粹的科学,医学也可能成为艺术化的科学吗?作为人学的医学,追求达到艺术化的高度不仅仅是职业技术的理想,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医患关系冷漠的人性的追求。只有这样,才能平抑每个人心中的私欲,达到为医学“去功利化”的人文夙愿。也许,只有从医者在实践中追求这种既有医学技术层面又有医学人文向度的生活意义才是完成“医学”向“艺术的医学”这种人生升华的华丽转身。

 

医学人文的现状

       医学倡导对人的关怀,主张以人为中心的医学价值观。然而,临床常见的医患关系危机的本质就是患者从自身角度出发对医学的高要求与医疗活动中人的需求的被忽视的现象共存。在医学模式发生在深刻转变的当下,医学人文情怀的短缺是毋容置疑的,医学人文关怀 的作用就是要从个人道德修养、现实制度创新、医疗管理优化等方面化解这些矛盾。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医学因其专业化而社会功能被高度分化,公众的目光除了能看到一些外在的表现外很难触及到医学的内层。王一方教授博览群书,从4个方面剖析原因,尝试弥补这种鸿沟。

     1969年诺贝尔医学与生理学奖获得者卢里亚(Salvado. E. Luria)在他的自传《老虎机与破碎的试管》(A Slot Machine, A Broken Test Tube)一书中从医疗投入与生命获益的角度思索着医学发展的现状。在卢里亚看来,现代医学研究消耗着巨额社会资源正像一台张开大嘴巴吞噬钱财的老虎机,但因人类生命的复杂和研究方法的局限而得到的却是一幅盲人摸象式的远不够完整的生命图像,站在消费时代的角度,这种失衡和缺陷在公众的情绪中已经表现为可怕的社会问题。

       现实生活中,医学作为科学为患者提供的服务与患者真实的需求之间存在着巨大差距。“大夫,你是在观察,而我是在感受”,这是一位患高位截瘫的女性哲学家图姆斯(Toombs)用来著名的描述医生与患者之间关于疾病的感觉方面差距的名言,她在她的《病患的意义》(The Means of Disease)一书中剖析了现代医学中医生通过实证及理性建构的医学图景与病患亲身体验的异常丰富的病患生活世界之间出现的混淆,指出对待病患者特别是那些合并不可治愈的患者时,包括医生和家属在内的健康人需要重建一个以患者生活为中心的治疗目标,以帮助患者恢复个人身心与行为、社会角色的整体性,取得患者在躯体损害与自我期待之间的某种平衡。

       罗森伯(Charles. E. Rosenberg)观察到受现代医学影响的健康人和病患者在得到的亲情分配时也存在一个怪圈。他在专著《来之陌生人的照顾》一书中这样描述:健康人生活在充满亲情的家庭氛围中,尽情享受着来自亲人的身体照顾和心灵抚慰,而一旦生病,不但身体与心理备受打击,而且被送到医院后离开了原有的生活圈,家庭的亲情被拆除,一群陌生的人给予他们所谓专业的理性照顾。这种亲情的分离与孤独充分表现了健康人不懂病患的痛和人们因为对医学专业技能的追求而有意或无意中忽视了患者人文方面的需求。

       尽管医学是一门与人类发展同步的技艺,但近百年来履行科学发展的医学在托马斯(Lewis Thomas)看来仍然是一门最年轻的科学,他在他的《最年轻的科学》一书中分析了近代医学近百年的成就超越了之前所有成绩的总和,但迷惑也是众所周知的现象。他认为二十世纪的医学的前脚刚刚迈出半巫半医的丛林,另一只脚又跨入科学主义与技术崇拜的迷误中。在这本关于医疗人文挑战的书中,作者的中心思想是倡导科学的医学需要与包括对生命的人本主义理解和对人道主义的道德实践合作,实现以此为主要内容的医学人文的构建并且与科技共生与互洽,才能使人类医学走向成熟,保持永恒的生机。

       因此,王一方教授在《医学是什么》一书中总结医学与人文的关系时就指出:医学最终还是关于生命的学科,是关于人的学问;技术导向的医学使医学具备了功利性和工具性的特质,而技术医学层面的医学人文则促使人们对技术主义的反思,可以及时纠正发展方向上的技术与道德的异化。医生的眼里不能只有疾病,没有痛苦;只有疾病的自然演进史,没有心志压抑的痛苦发生史;不能只有技术救助,没有心灵的救赎;不能只有疾病真像、学术真理的探索,没有对医学的洞察与领悟;不能只有职业操作,没有职业信仰;只有专业精神,没有职业精神。所有这些,正是医学人文的当代信条。

 

 

医学人文情怀的培养

       如何保持和找回医学中的人文情怀是每一个与医学相关的人都在思考的问题。二十世纪的医学,在科学技术和学科构建上得到了大大的进步,但人文、道德建设的滞后也是显而易见的,医学走向多元化关怀更是大势所趋。其实医学从来就不是一门纯粹的科学,其原因就是作为人的学问,人们对医学的要求就包括了对科学、技术的孜孜不倦的追求和因为追求生活意义而在人文方面的需求,这二者之间在不同的科技水平下都有一个追求平衡的历史使命,而且科技水平越发达、人的健康状况越好,对人文的需求也越高,这是人的灵性的超越特性所决定的。

       医学人文情怀是一个医学从业者的人生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生价值观包含着个体对自己内在价值和外在价值的认识观点,它包含了如何对待自己的怎样做人的问题、如何处理与他人的关系、与自然的关系、与民族国家的关系等基本关系的问题,归结起来就是怎样实现个人价值的问题。医学人文情怀的培养正是在处理自己与自我、他人、社会、以及自然的关系中形成与实现的。

       王一方教授从英国大英博物馆创建之初所接受的斯隆医生(Sir Hans Sloane)的博物收藏中感受到医生所能够达到自己职业生存的方式。在医学技术的人生中存在一个巨大的精神天幕,沿着博物学这条幽雅的精神路径,可以寻访医学的美学意义、社会责任、对自然与知识的批评意识,可以获得观察世界时人性的、多元视角的宽容心态,从而在体制化的医学与医疗的束缚下心存对自然的永恒好奇、天真、真诚,使医学成为真正的人学,塑造具有人格化的技术,找回在技术时代里被忽视的人文精神。

       出版了《天才博士与非洲丛林》一书的施韦泽(Albert Schweitzer)以其一生不平凡的经历,在反复叩问自己为什么要放弃优越生活、重新学习医学并服务非洲丛林土著居民52年的原因时,第一个用“敬畏生命”来感悟自己的心灵,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与其他的生命建立一种倾其所爱、具有向善的原动力的灵性、人性的关系,使自己的生命中追求永恒的生存意志与永恒生命得到结合。这种对生命的“敬畏”成为医学伦理学的核心,体现为在自己与自己生命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等层面的对生命的敬畏。

       医学的多元关怀表现在与医学相关的从业者身上就是要帮助医科学生、执业医生根据自己的认知个性、人格取向建立起各自的有序、有益、有智慧、有情趣的道德生活,通过非职业阅读、道德体验、人生反思来培养人文情怀,使他们的职业生涯充满世俗的高尚、温宁的圣洁、平凡的智慧。

       医学的职业道德是一种寻常的关怀心,世俗的悲悯心,是一道人性的光芒、一份人道主义的内在呼唤。其本质是一种人文主义的价值追求,可以被传统道德中的情怀、精神所教化与熏陶,它需要的是一个过程,需要产生诱导作用的机会去理解、去实践、去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