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癌症的折磨让谭静（化名）对生命已经绝望，可入院20多天后，在医生、护士的呵护和影响下，她开始唱歌宽慰伤心病友。这个让谭静感受到温暖平静的地方，就是舒缓疗护病房。
如今，上海已实现了每个区县至少有1个舒缓疗护病区，专门收治癌症晚期患者，上海卫生部门今年将在全市推广“临终关怀”工作，力争在3年内实施和达到全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二、三级医院全覆盖，为更多的晚期癌症患者提供充满温馨的人文关怀。然而，记者调查发现，建立更多的舒缓疗护病区还有很多难题需要解决。
以前喝不了水住下后能吃肉包子
“妈妈已经住进来20天了，现在她痛苦小了，精神好了很多，也开始能吃东西了。”谭静的女儿张玲（化名）告诉记者。
在徐汇区华泾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住院部一楼的舒缓疗护病房，记者见到了肠癌晚期的谭静，75岁的她已和癌症抗争了5年。
谭静5年前被确诊为肠癌，不得不辗转奔波于各大医院。经历了手术和长期化疗后，2011年她的病情还是发生了大面积转移。
今年年初，由于血粘度过高、血管堵塞等原因，她的身体开始出现肿胀，身体像吹气球一样，“腹围120公分了，左腿比右腿粗12公分。”已经绝望的谭阿婆在朋友介绍下，联系了华泾卫生中心。
入院当天是1月9日下午16点多，当医生看到她的情况，马上打电话给即将下班的检查科室，给谭阿婆做了检查，确诊了肿胀的原因后，对症下药，“前一段她水都喝不下去。现在也能享受美食了，今天早上不仅吃了碗粥，还加了个肉包子。”张玲说。
“以前在一些大医院，到处都是冷冰冰的，而在这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医院的温暖。”谈起舒缓疗护病房，谭静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不好意思，癌症5年了都没哭过，这次真的太感动了，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我觉得我早已经‘像气球一样爆掉了’。”
记者注意到，整个舒缓疗护病区安静、温馨，医护人员的动作、言语轻柔，病人盖着小碎花被子，房间内还挂着千纸鹤。病区内有专门的淋浴房，能够在尽量减少移动的情况下给即将离去的患者洗上一个澡。
病人无法说话护士就眨眼与其交流
谭静有一子一女，老伴10多年前已经过世，虽然已经罹患癌症，但是她坚持自己独居，不想拖累儿女照顾。“大医院不让长期住院，有时候上午化疗，下午就要出院。”张玲说，母亲独自在家，如果晚上身体不舒服，没法及时照应。
“到了这里一家人就放心了。”张玲告诉记者，这里医护人员每天晨、晚都要给患者做护理，提供基本镇痛、止吐等医疗服务。有时和病人聊聊天，哪怕很多人不能说话了，护士们也会和病人眨眨眼来沟通。
在这种氛围下，谭静的心情也越来越好。“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唱歌，前几天我们同一个病房的两个病友伤心得哭起来，我就唱歌给她们听，让她们看开点。”
在记者和谭静聊天的时，张玲不停地在边上拍照。“前几天，我就让她拍照传到网上给亲戚朋友看，让她们不要担心我。”谭静说，当初自己住进这里，有些亲戚朋友觉得是住进了“小医院”，有些不放心，会打电话过来问。现在让他们看看这里环境好、医生好，渐渐都不担心了。
舒缓病区医护人员也需得到支持
调查显示，70％癌症晚期病人需要居家宁养，给予止痛、心理安抚等舒缓疗护。华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钟宁表示，舒缓疗护病房也就是临终关怀病房，主要是为那些处于生命旅途最后一站的人控制症状、奉献爱心和照顾的地方，使其安然离开人世。他们的舒缓疗护病区自去年6月底开始收治病人，目前这个病区已经收治了40多位癌症晚期患者，其中有16人安详辞世。
“对于临终关怀，还有很多人会误解。”钟宁表示，舒缓疗护病区收治病人后，中心会和家属签订“放弃积极治疗协议”。然而很多病人认为这样的方式就是“等死”，转而重新出院寻求治疗。另外，很多家属在住院期间，面对亲人死亡的巨大阴影，难以逾越心理的障碍，不停地在治疗和不治疗之间摇摆。不少病人入住前尝试多种治疗无效，但当入住后情况有所好转，家属就会要求出院，继续到大医院做化疗、放疗。有个病人甚至4次住院，3次出院，最后才在舒缓疗护病区去世。
钟宁现在最担心的是医护人员心理问题。他曾在舒缓疗护病区看到过这样一幕：一位老人躺在病床上莫名地哭，挥动着手，护士坐到她旁边，握住了她的手，掖了掖被子，然后一直握着。慢慢地老人不哭了，可是护士的眼睛里却有了泪光。“医务人员也是普通人，照料病人付出的感情越多，等到离别的时候，心里就越难受。”钟宁说，现在对医护人员也有心理疏导，但是如何形成有效的疏导方式，还要慢慢探索。
舒缓疗护病房的医护人员承担了很多工作量，但是收入方面却没有普通病房高。舒缓疗护病区负责人钱伟峰告诉记者，这一病区多是一些照顾病人的工作，没有很多治疗工作量，按照传统的收入分配方式，收入也就低于其他病区。除此以外，现在舒缓疗护病房的收费很低，希望政府能够给予支持。
上海提供“临终关怀”服务的单位
黄浦区豫园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静安区静安寺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长宁区程家桥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徐汇区华泾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闸北区临汾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普陀区长征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普陀区石泉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虹口区提篮桥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杨浦区四平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闵行区莘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浦东新区迎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宝山区月浦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嘉定区新成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奉贤区庄行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松江区中山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金山区亭林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青浦区徐泾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崇明县城桥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